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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孩子乐队全国巡演已经启程!大桥下面,如初民歌

2018-06-09

野孩子乐队照片

我毫不怀疑,野孩子乐队二十三年来首张录音室专辑《大桥下面》近日发布的消息,是中国新民谣领域近年来大事件。

来自西北的野孩子乐队长达二十三年的创作历程,只在坚持做一件事:将西北民歌民谣化。上一位做这事的中国人是25岁时的王洛宾。1938年北京人王洛宾参加“西北抗战剧团”,开始在甘肃、青海等地改编了《达坂城的姑娘》、《青春舞曲》等西域民间音乐作品,1996年“西北民歌之父”辞世之际,搜集、整理、创作的歌曲超过1000首。跨越世纪的野孩子乐队从甘肃到内蒙,从北京到云南,似一幕静止中的迁徙,依旧传唱着被时代遗忘的西北民歌。

1995年的王洛宾 摄影/曾政   王洛宾有63首作品创作于他被囚禁的15年中

为什么人们将野孩子乐队称为中国当代民谣史的教科书?为什么早在多年前,就有国际媒体将野孩子乐队称为“前卫音乐战士”?

在民歌收集并将其民谣化的世界音乐编年史里,自美国“国会图书馆民歌文献”活动,即约翰·卢马克思(John Lomax)与艾伦·卢马克思(Alan lomax)父子于1933年开始在美国的乡村、田野、街道、监狱搜集整理美国民间音乐开始,中国民歌当代民谣化运动,至野孩子乐队等一代新民谣人发声,整整缺席了60年。

美国民谣的第一代大师、黑人民歌手休迪·莱德贝特,被约翰·卢马克思父子在安哥拉州立监狱中挖掘

民歌收集至民谣运动的重要性,可视为当代歌唱音乐、器乐音乐的源头。中国当代通俗音乐的起源,来自中国南北山歌、融合欧非音乐的北美民歌、本土小调、民间囚歌、以及台湾地区民歌运动的多重影响。当大部分人借技术和信息之利拥抱时髦音乐时,一定还有人在默默求索音乐世界的基本根源。对于这类少数派,可视为商业时代工业化下的拜物主义匠人在现代音乐领域的坚守。他们不因时代趋势、资本模式、世俗趣味而扭曲角色,也不会因正统和学院派的忽视而忘记本分。对野孩子乐队而言,国人称他们为前辈和榜样,自然是有道理的。

2003年的河酒吧,从这里走出大量中国新民谣艺人

二十三年前,野孩子乐队灵魂人物张佺、小索于杭州组队,随后历经一年从家乡甘肃沿黄河前往内蒙古,汲取民间音乐营养。北方山歌一系,包括甘肃、青海、宁夏的“花儿”、陕北的“信天游”、山西的“山曲”、内蒙古的“爬山调”,构成了野孩子乐队作品里中国西北民歌的溯源。就如蛊格鲁-撒克逊后裔在美国发展起的山地民歌(Hillybilly)一般,中国本土的宗教赞美山歌、叙事民歌传统、民间舞蹈曲调被野孩子乐队在上个世纪末带到了摇滚乐正火的北京,在吸收了摇滚乐的创作手法后,经大西俱乐部、芥子园等机构的民间音乐推广合作,迅速在中国北京乃至欧洲伦敦、巴黎等地,积攒了最初的声誉。2001年野孩子乐队在三里屯开创民谣据点“河酒吧”,从中走出了小河、万晓利、马木尔、叶尔波利、张玮玮、郭龙、张浅潜、吴宁越、王娟、冬子等中国较早且重要的一批新民谣音乐人。

2018年的野孩子乐队,武锐、郭龙、马雪松、张佺、张玮玮(左起)

从野孩子乐队最早且不多的Lo-Fi小样、现场专辑中,具备听觉传统的人在首次接触时便能感知欣慰。在通俗化的现代器乐演奏下,野孩子乐队技巧化地继承了纯正的中国西北民歌,比如源自山歌的《黄河谣》、源自囚歌的《生活在地下》、源自创作民谣的《眼望着北方》,从而让人们重新审视中国民歌音乐的原始魅力。就如王洛宾当年身怀赴法学习西方音乐梦想时,在六盘山下被西北农妇五朵梅老人的“花儿调”所征服,从此踏上了中国民歌朝圣之旅。就如来自苏格兰的摇滚名人堂大师马克·诺弗勒(Mark Knopfler),40岁时依旧组起乡村摇滚乐队诺丁山地人(The Notting Hillbillies),用摇滚传递英国民歌。“山地人”和“野孩子”,不就是欧美山地民歌和中国乡野原声的胜利会师吗?

张佺移居云南十余年,图片来源/《ELLEMAN睿士》2015年9月刊

2004年野孩子乐队小索英年早逝,“河酒吧”随之落幕。离开北京后,张佺移居云南,开始北方到南方的民歌迁徙。南方的世界,是中国民歌的另一场景,是北方走地音乐人不熟悉的兴国山歌、桑植山歌和更具多样性的云南山歌。大理,因气候、宁静和包容,成为手作人、乡音者的隐居山野。张佺之外,民间音乐人、田野录音人欢庆、中国的伍迪·格斯里(Woody Gutherie)民谣代表杨一、游吟诗人般的民谣歌手周云蓬同样也生活和创作于大理。苍海间的气质让这群中国具有民间音乐执念的乐人找到了理想中的创作环境。张佺在云南的创作,除了吉他,更多地使用了冬不拉和口琴,开始“在酒吧,在村庄,在街上,在路上”的系列演出。2006年后,张佺开始在四川、广东、甘肃、青海、上海、浙江等地演出。除了甘肃民歌,张佺也演唱日本民歌和各地采风后重新编曲的新民谣作品。

近年的野孩子乐队演出

十余年间,野孩子乐队在不断重组的过程中,以不同乐手组合参与了不多的国内演出。2010年张佺在北京举行“四季如歌”演出时,12年前追随野孩子乐队到北京的手风琴乐手张玮玮和打击乐手郭龙担任了嘉宾,并约定来年再度集合演出。早在2000年,甘肃白银人张玮玮就是野孩子乐队成员,之后随老乡郭龙一同加入了中国前卫摇滚乐队美好药店;即使是十年前二人以民谣组合推出的唱片《你等着我回来》里,依旧唱着野孩子乐队来自西北的民歌。

2013年后,陕西安康的冬不拉乐手马雪松和宁夏银川的鼓手武锐加入野孩子乐队,形成目前五人组合。武锐曾在秋天的虫子、冷血动物、子曰、布衣等中国重要摇滚乐队担任鼓手,也是中国较早Reggae风格开创者妙乐队的发起人。五位西北乐手共同生活在大理,苦行僧式进行乐队排练,并于2015年开始在全国举办野孩子乐队20周年音乐会,系列剧场演出的嘉宾则是万晓利、小河、周云蓬、吴吞、老狼、胡德夫、谢天笑等音乐人。

2018年5月,野孩子乐队首张录音室专辑《大桥下面》历经多年准备正式面世。10首作品依旧以吟唱的民歌曲调构建音乐人的心灵家园,大部分作品在近年的演出中亦有露出。《赶路的人》似弹拨和风琴配合下匆匆行走的劳动号子。《旭日旅店》是杭州警察徐韬先生写给野孩子乐队的歌。流传于南北朝时期的黄河以北的《敕勒川》以冬不拉开篇铺陈,曲调改编自一首图瓦民歌,图瓦人的祖先正是敕勒人和鲜卑人。在较早的美国民歌录音资料中,黑人流浪艺人休迪·莱德贝特(Huddie "Leadbelly" Ledbetter)就有《约翰·哈代》(John Hardy)这样的废奴民歌,100年后的今天,野孩子乐队依旧在《尘世奴隶》里唱到“我们只有粮食和爱情……我们活着等待着死去”。《鲜花只为自己开》是轻快的哈萨克小调。把乐器放下,唱不尽的《黄河谣》则再次活了起来。《石头房子》的优美旋律让人忆起张玮玮的《米店》。《你的快乐》是警示世人的城市民谣。《不要拿走它》则回归熟悉的云南民歌,描绘生活在大理的美丽景象;野孩子乐队希望这首赞歌不要成为美丽山河的挽歌。专辑同名曲《大桥下面》源自当年在北京三元桥下的音乐动机,二十三年初心未改。

首张录音室专辑《大桥下面》是野孩子乐队以精致音质再次还原质朴的地域之声,让民谣像民歌一样,流过世间简单、干净的耳朵。发布之初,野孩子乐队即将踏上全国首轮巡演。张佺、张玮玮、马雪松、郭龙、武锐从大理出发,带着冬不拉、吉他、鼓子前往中国的十个城市与中国的野孩子们见面。正如冯梦龙在《山歌》里写的那样:“有假诗文,无假山歌,则以山歌不与诗文争名,故不屑假。”二十三年后,野孩子乐队依旧是京兰腔的黄河谣、是《外国民歌二百首》的年代回忆、是西域社交的失传小调、是乡土中国的语言符号、是乡愁下流动的安全感、是大桥下面巍然不动的土壤。

野孩子乐队首张录音室专辑《大桥下面》

新专辑全国巡演

2018年6月08日 重庆·寅派动力

2018年6月10日 成都·小酒馆

2018年6月15日 西安·光音拾陆

2018年6月17日 太原·柔软时光

2018年6月20日 郑州·柒

2018年6月22日 无锡·活塞
2018年6月23日 苏州·山丘

2018年6月27日 南京·欧拉

2018年6月29日 杭州·MAO

2018年7月01日 上海·万代南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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